我叫汉克,我或许不是一个走运的人,从被那个便宜老爹作为私生子生下来是,到混迹于这该死的地方是,好不容易倚靠的团体统治了这里,让我觉得时来运转,然而现在却要在这种地方守夜,果然这才是熟悉的节奏。
初春的深夜果然冷,我裹了裹外套,周围如死一样安静,背靠着的仓库白色墙壁给了我一丝安稳感。
“喏。”
“谢了,孙哥。”
接过一旁李哥递给我烟,瞅了瞅,果然是平时舍不得买的牌子。
李哥还有头顶观望的钱哥,都是几周前突然加入的一大批能力者中的两位,不知道约克老大是怎么拉拢这么多能力的,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能力者们高高在上,看不起自己,后来才发现,其实他们和自己一样,孙哥的酒量还不如自己。
孙哥拿着烟,另一只手伸出拇指,往烟头上杵了杵,随即便生出了袅袅烟雾。
我也顺势把烟放到了嘴里,摸了摸口袋,咦,没有,再摸摸裤兜还是没有。
“嗯哼。”,一旁的孙哥伸出拇指的手朝我靠了靠。
“谢了哥。”,我把烟头放过去点燃了香烟。
不知道是香烟的热量,还是尼古丁的作用,那种阴冷不安感逐渐消退。
“孙哥,问你个事儿?”,我开口道。
“别太长。”
“孙哥,以你的能力,为啥不去管理局啊,比蹲在这旮旯里强多了。”
孙哥猛吸了一口,看了我一眼,然后别开视线。
“年轻那会儿犯了点事儿,起初条子追我,为了躲他们我又犯了别的事儿,就这么下去,也散漫惯了,和那些人合不来的,现在做能力者雇佣兵的活也挺开心的。”
“那应该赚的很多吧?”
“呵。”,孙哥笑而不语。
想着用指头点烟,以及过去显示过的能力,我不禁感叹:“我也想做能力者雇佣兵的活路啊,可惜啊。”
“每个人都是有能力的,说不定你发觉自己的能力之后,一跃成为第一领域者,到时候再接雇佣的活,那得多少钱啊。”
孙哥的话刚一说完,便传来楼顶上钱哥低沉粗旷的声音。
“像你这样的赚钱就存起来的,赚了有个屁用啊,脑袋别在裤裆上的人了,赚多少花多少才是。”
“汉克小子,我们王国有句诗词‘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’,你觉得后半句那个字最有意境。”
面对钱哥突如其来的提问,我愣了一下,仔细想了想。
“大概是‘空’?”,我试探地问。
“错!是‘金’。”
“那可是金子做的酒杯,你要拿着金子做的酒杯,这样的人,才有闲工夫对着月亮发牢骚,像我们这样找生活的,都不一定能看见明儿的太阳,哪有心境把酒当歌啊。”
“钱老三!你在说个锤子!”,不知道为什么,孙哥极为生气地大吼一声。
“实话实说嘛。”,钱哥嘟囔了一句。
啪。
楼顶传来打火机击发的声音。
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,寂静中我和孙哥靠着墙壁坐着,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远方一阵嘈杂打破了宁静。
孙哥立马起身,凝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“咔,‘巨斧’区域的兄弟没了,中立区域也将失守,各小组退守‘黑鸦’区域,去和预先定好的支援点汇合……”
屋顶钱哥手中的对讲机传来某人的声音,这是对所有人的命令。
嘭!
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声响震动了我的耳膜,我不敢想声音的源头发生了什么状况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孙哥立马转身,顺着一旁的直梯爬上屋顶,我也笨手笨脚地紧随其后。
刚爬上屋顶,便看到东边的“巨斧”区域闪动的火光,以及滚滚的烟雾。
孙哥的身旁站着微胖的钱哥,我看到钱哥放在两侧的手死死攥着拳头,我看到孙哥一只手夹着的烟蒂已经悄然变成了灰飞。
片刻后,我们遥遥望见,从两条不同方向的巷子里,两股人流朝我们这里奔来。
我正准备从楼顶下去,孙哥却抓住了我的手臂,对着我摇了摇头。
很快,两股人流就会聚在仓库前的空地上。
“卡普,什么情况?”,钱哥居高临下地对着其中一人问道。
那个人我也眼熟,是和钱哥孙哥一起来到这里的能力者。
“来的条子很多,但是出动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白天和钱铮过招的那小子,一个是‘不死者’。”,那人喘着粗气回答道。
“我们那边来的只有一个女人,但是……”,另一股人流中的一人说着,却又迟疑了一下。
我看着一旁静静听着的孙哥,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。
这几天和能力者的孙哥他们混在一起,也听说了不少事情,尤其是高位能力者的种种,让我明白了来的能力者人数越少,那说明对方的能力顺位越高。
钱哥没有多说什么,从一旁的直梯下到地面,我们紧随其后。
“非能力者退守仓库大门,如果情况恶化,就躲进去。”
“剩下的人过来。”,钱哥语气笃定,一点也不见之前的轻松。
孙哥瞥了我一眼,从我身边走过,拍了拍我的肩,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我,并朝我点了点头。
我接过枪,默默地退到后方的大门。
“来吧,对一对各自的能力,待会儿总有人要顶上去的。”
“……”
看着孙哥钱哥一群七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,距离有些远也让我听不真切。
没过多久,便看到他们散开来,一名个子不高的男人爬上了屋顶,钱哥往前走了几步,左右各分两人照应,孙哥倒是现在原地没动,形成了一个“T”字型的阵形。
看着平日里不正经的孙哥钱哥都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,我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枪,并把指头放在了保险的位置,手心不可避免地沁出了汗水。
可能过去了十分钟?十五分钟?清晰的脚步声让我悬着的心提了起来。
从小道的一头,走出来两个男人,他们都穿着黑色的外套,其中金发男人我见过,他是“猎团”这个社团的首领,也知道他是一名强力的能力者。
另外一名黑发男子我没有见过他,不过从他毫无波动的眼神中,我嗅到了危险的味道。
黑发男子向前一步,明显地看到钱哥的身体很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“‘戏炎者’孙铭,‘巨石’钱铮……都是目标人物。”,黑发男子语气平淡,但是我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怪异。
对此最前方的钱哥身体整个绷直,孙哥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内侧口袋。
似乎对方也察觉到了,黑发男人缓缓开口:“以你们为目标的并不是我。”
“我们已经见证,就麻烦你了。”
不知道什么时候,另一侧的巷子里走出一个穿着紧身皮衣,提着一把长剑的女人,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还是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吸引了注意力。
“这本就是我的任务。”
女人向前一步,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。
“诶,这个任务是‘杀生’任务吗?”
突兀地,一旁一直没有开口地金发男人开口了。
“是,但是只局限于目标。”,女人回答。
“啧。”,金发男人咂了舌,似乎有些不悦。
没有理会他,女人看了看场地上的人,微微地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,长剑微微地从剑鞘里拔出一点。
下一刻,女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,我的视线再一次捕获到她时,他已经出现在左侧的两名能力者前。
眨眼间,长剑出鞘,并没有听到锋刃的声音,长剑挥舞的轨迹瞬间凝聚成一道剑光,刹那间斩击到其中一名能力者身上。
噗啦,一声闷响。
血液从那人的身上喷涌而出,缓缓地身体倒在了血泊里。
而和他在一起的同伴,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,反应慢了一拍。
但他还是立马做出了回应,一片片白色的冰晶在他的手心浮现。
可是对方并没有给他机会,女人一个侧身,手肘击打在他的侧脸,手中凝聚的冰晶随之消散。
另一只手的长剑的势头得以缓和,剑光再现,自左上到右下,那名能力者的手臂和一侧的大腿被斩断,血液喷射出来。
没有多看一眼,一脚踢在那人身上将其踢飞出去。
嘭!
一声不大的响声从头上的屋顶传来,似乎有什么被击发。
与此同时,女人的头向一边略微歪了歪。
在她前方一步的土地,似乎被什么击中,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土坑。
女人转过身,看了一眼屋顶的人,微微颔首。
她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剑,将刀上的血液洒在地面。
这时我才看清楚,她手中那把奇异的长剑,那把长剑直来直去通体银白,两侧的剑刃从中间分开,其间留有大概一厘米的空隙。
接着她把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的钱哥的身上,她盯着钱哥,由于在同一方向,我似乎觉得她在盯着我,黑色的瞳孔像无底的深渊一样,我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她向前走了两三步,这时一只没有行动的钱哥动了,他似乎想要抢占先机。
一个呼吸间,他便来到女人面前,但是女人的反应比他还要快,毫不迟疑,又是一剑袭来。
钱哥似乎早有准备,举起手臂,用泛起石块裂纹一般的小臂迎接到来的利刃。
噔。
像是金属和石块碰撞的声音响起,长剑被微微弹开。
钱哥乘着这个机会,身体向左猛地一侧,露出了身后蓄势待发的孙哥。
他一直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身后的伙伴!
此刻的孙哥一手拿着一个扁平的军用水壶向前泼洒,我知道,那里面装的是高纯度的烈酒,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向前伸出,夜幕下我清楚的看到他手上跃动的火星。
火星触碰到飞洒烈酒瞬间瞬间被点燃,汹涌的热浪和着火舌向女人涌去。
孙哥看也不看这一击是否成功,手中的水壶朝着前方的地面洒去,啪,他打了个响指,点点的火星点燃了地面。
于此同时,他举起手似乎在示意什么,一旁的钱哥连忙向后一跃,几乎就在同时,屋顶的一声轻响传来,一股气流凭空出现。
压缩空气并且释放,正是楼顶那位拥有的能力,在这种情况下,他选择了卷入更多的空气。
随着空气的填充,火焰形成了一堵火墙,同时地面上的杂草灰尘也加入了燃烧的行列。
烈焰包围,烟幕升腾,火焰中看不清对方的身影,不知道是否造成了有效的伤害。
就在一瞬间,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一道凛冽的气流朝着前方的孙哥而去,气流把孙哥的外套吹起。
接着又是两道类似的气流,它们将前方的火墙“切”开来,火墙的那头露出了女人倒影着火光的眼睛,恍惚间我似乎还看到她嘴角掠过一抹笑意。
她缓缓举起长剑,朝着水平方向猛地挥动。
呼。
剧烈的风声响起,吹动了我的头发,似乎也在这一剑的威势中,空气被隔绝开,之前的火墙倒伏下去。
女人从已经不成气候的火焰中缓缓走来,火焰映衬下我觉得她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。
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另外两位负责一旁照应的能力者,发了疯似地逃离。
远处黑发的男人见状,对着同伴点了点头,朝着那两人的方向追去。
另一边,见三人协力的一击不成,出于保护后排的目的,前方的钱哥又迎了上去。
剑光再现,然而却不再是刚才那种大开大合的斩击,而是短小急促的攻击。
钱哥依旧是用手臂挡住了斩击,见一击不成,长剑势头不减,调转方向,朝着另一个角度又是一击,却被钱哥的另一只手挡下。
“哼,找死吗。”
一直远远观望着的金发男子,自言自语般地说。
他很清楚,作为政府直属下的王牌,“超频者”代表着什么,眼前的女人,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,她的作战效能会不断提升,在反应力、集中力甚至是精神力都会得到极大的强化,这样的情况下越是持久战,胜利的天平将越会倾向于她。
另一边,双方依旧在不断的碰撞僵持,由于是近距离的接击战,孙哥和楼顶上的人也不敢随意出手,以免自己人也被波及。
不过我逐渐发现,那个女人的斩击速度越来越快,银白色的剑光逐渐变成了青蓝色。
斩击的速度越来越快,如同倾泻的暴雨,刚开始钱哥还能准确的应对每一次攻击,到后来却只能立起双臂于胸前堪堪抵御。
终于,汹涌的剑光划破了防御,钱哥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。
“你们躲进仓库,加固好大门。”
见状,前方的孙哥转头对我们吩咐道。
一边,剑光造成的伤势越来越严重,在关上仓库的铁门前,我看到汹涌的剑光戛然而止,女人手中的长剑向后一收,进而猛地向前突刺,一道锥形的耀眼剑气贯穿了钱哥的身体。
沉重的大门被合上,隔绝了外界凛冽的寒风以及争斗着的人们。
寂静笼罩着随意摆放着几个木箱的空旷仓库,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都不言而喻地选择了沉默。
外界,女人不再看向倒下的男人,而是盯着前方那位被称为“戏炎者”的男人。
男人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,食指拇指轻捻出点点火星,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。
他伸出另一只手,突兀地火焰在他的掌心跳动着。
女人毫不犹豫地挥出长剑,一道剑光横亘而出,接着她又接连挥出两剑,其后的两道角度不同的剑光后发先至,和之前的那道剑光复合,形成一道巨大的的剑光向男人而去。
男人弯曲双腿身体向前,手中的火焰更盛,朝着前方猛地跃进……
……
我靠着仓库尽头的一处木箱坐在地上,前面屋顶的那名能力者,此刻也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,都祈祷着这道大门能阻挡眼前的强敌。
唰,唰,唰。
三道声响袭来,肉眼可见的在厚重的铁门上,出现了三道如同被焊机切割后的痕迹,痕迹的边缘化为橙黄的铁水凝固,三道痕迹互相接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。
我急忙起身,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。
嘭!
一声爆响,大门顺着三角形痕迹被踢开,门后显露出那个女人精致的面容。
然而此刻,女人的那张脸在我们眼中却如同恶鬼般狰狞。
女人走进来,环顾了一圈,似乎发现了目标,朝着之前楼顶的那位能力者走去。
他大叫着,手里气流凝聚喷射,而女人只是张开手,用力一握,便化解了这次攻击。
女人走上去,那人想往后退,却被柱子挡住。
她抓住那人的脖子,将那人微微提起,并按到身后的墙上,另一只手握的长剑径直贯穿了对方的咽喉。
血液喷溅出来,几滴落到了她的脸上,她看向我们,还是面无表情,但我却觉得她在狞笑着。
不,不能让她过来,绝对,会死的。
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,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,一瞬间,我解开手中枪械的保险,对着女人开了一枪。
呼吸间,我看到了微微的一抹光亮,下一刻,便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。
抬起头,女人白皙的侧脸已经近在咫尺,我几乎能感觉到她脸上的温热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此刻,那个仿佛恶鬼般的女人就现在我的身旁,远处被切成两半的手枪子弹散落在地上,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。
“我,我叫汉克·克伦斯。”,我颤抖地回答。
听到我的答复,她微微向后一步,用手按住一侧的耳朵。
“检索,汉克·克伦斯。”
片刻后,她微微点头,不再注视我这边,再环顾了一圈仓库里的人。
再挥舞一次手中的长剑,在地上洒出残留的血液,将长剑归于剑鞘中。
“完事了?啧……”
铁门的缺口处,金发男人站在那里,看到里面的血迹,他用手轻轻捂住嘴。
“嗯。”
女人应了一声。
“风海那边呢?”
“已经制服控制起来了。”
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,男人连忙解释道:“虽然是‘杀生’任务但也不一定要赶尽杀绝,留下些舌头也不错。”
“哼,但愿如此。”
女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仓库,和男人一起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颤抖着长舒一口气。
嗯?
我的眼前逐渐被濛濛的水雾挡住,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庞,发现自己流下了泪水。
这是为什么呢?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吗?还是失去同伴的悲怆呢?
我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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